鲁海：这个我不知道，我查资料说他是1928年来青岛避暑，当时是住在观象台台长蒋丙然的家里，当时是观象二4号 ，现在是观象二10号 。再后来就是胡适日记里说1930年来青岛就住在宋春舫的家里了，日记里写这个地方叫“福山新一号”，但是这个新一号是哪里呢，我现在也不敢确定，以前的福山现在分成两条了，一条还叫福山，另一条就是福山支。我找人查的1936年的《青岛行人录》，这是用英文写的，主要介绍青岛概括和一些当地名人，里边说是宋春舫的家是现在福山一号 。但因为那本书是英文的，所以我翻译得不一定对。而且福山一号现在被认为是洪深故居。是不是宋春舫当时买了这个房子，然后洪深租了呢？这个我不知道，如果有人能去房产档案馆查一查就好了，应该能确定这个事。
鲁海：如果对面是康有为故居，那就是现在的福山支6号，可能他后人没来过青岛，不知道福山后来变了。另外，那个房子现在被认定是宋春舫的褐木庐。因为梁实秋在文章中说过，宋春舫的“褐木庐”和自己住所是不连着的。也就是说，这是两个房子。所以这个地方到底是他的住所呢？还是“褐木庐”呢？以前，有位住在福山支4号里的老人说他这个房子就是“褐木庐”，他说自己当年住进去的时候，这里边还有很多书橱。但我想他是上世纪50年代住进去的，而宋春舫1937年就走了，这中间隔了10多年，书橱还留着吗？
鲁海：褐木庐确实不得了，我看介绍说最多这里边有九千多册书。我说个数据，上世纪30年代的青岛市立图书馆，也不过就一万来册书，当时国立山东大学在青岛，学校的图书馆也是一万册左右。而且里边收集的都是戏剧书，其实宋春舫本身是搞戏剧的，他来青岛的时候还是北大的教授。他以前写过戏剧，来青岛以后写的戏剧是翻译的法国戏剧《青春不再》。他很懂法语，参加过巴黎和会，是中国代表团秘书。唐弢写了本《现代文学史》说那时中国有两个戏剧作家，一个是丁西林，另一个是宋春舫。这两个人都一样，丁西林既是物理学家又是戏剧学家，宋春舫又是海洋科学家又是戏剧学家。他俩都是写戏剧的，而且俩人都在青岛住过。
记者：资料上说，宋春舫还是位海洋学家，那他对海洋科学是真的有研究还是好奇呢？他都做了什么贡献呢？
鲁海：他以前写过一篇文章叫《海洋学与海洋研究》，就发表在那个《新报》上，我看过这篇文章，不是简单地呼吁，而是真的有一定认识。这篇文章当时发表后就引起了重视，青岛就决定设海洋科，近代海洋业就从这篇开始的。到了1930年，蔡元培等人提议建青岛水族馆。宋春舫又捐了600大洋，当时才捐1000，青岛出了6000，蒋丙然捐了50，捐款最多的是青岛万国体育会，给了9500。宋春舫是个人里捐款最多的。到了“”期间，上边成立了一个小组，有三四个人 ，专门到青岛研究中国的海洋学发展，天天到我们馆里来查资料，他们查了很多资料后说，宋春舫可以说是中国近代海洋学的先行家了。
记者：我看到个人捐款第二多的叫朱润生，他好像是宋春舫的小舅子 ，是个金融家。宋春舫娶了他的姐姐。
鲁海：这个我不知道，其实我一直好奇，宋春舫怎么那么有钱，他一个戏剧家，没多少收入，又留学，又这么大量地买书，又捐款。他当年在金口一还建了一个万国疗养院，当年是20号 ，现在是33号 。这其实是个旅馆，胡适第二次来青岛就住这。我这有一本1933的《青岛指南》，上边专门介绍了这个旅馆，他的“病房”分成好几等，最高等住一晚上要16美元。
“宋春舫提出戏剧应该‘非盈利化’，主张推广‘小剧院’，要灵活演出，做不以盈利为目的的‘爱美剧
记者：有一些资料说宋春舫是中国现代戏剧的开创者，是当时中国的“第一喜剧家”，因为我记得我们以前聊过洪深，也有人说洪深是中国现代戏剧的开创者，您怎么看这个问题？
宁殿弼：宋春舫是一位中国戏剧的理论家，但是他在戏剧上的成就和洪深是没有办法比的，洪深确实堪称中国现代戏剧的奠基人。但是宋春舫也有自己的贡献，他是一位戏剧的先行者。他家里比较有钱，很早就去欧洲留学，先去的法国，后来在接触到了戏剧。那时洪深还没有去美国学戏剧呢。后来，他从欧洲买回了很多戏剧的书，又在北大、当老师，专门开了一门《欧洲戏剧》的课给学生们，当时他专门开了一个欧洲戏剧课程这点上来说，他是最早的一批把现代戏剧带给国人的学者。
宁殿弼：他自己的作品，我查资料有《一幅财神》，《五里雾中》，但这两个剧目都不太出名，上演情况和反响也没有太多的相关记载。但是他在戏剧推动方面做了几个很重要的东西，一是提倡小剧院。宋春舫主张戏剧要推广，要建小剧院，他认为在操场、食堂甚至大厅里都可以演戏剧，表演的节目、方式也可以灵活调整。因为只有这样，现代戏剧才能真正推广开。咱们现在这样的小剧院是很多的，这就是宋春舫最早推广的。另外，他提出戏剧的“非盈利化”，提倡新剧，指出戏剧不能为了挣钱而存在，早期的话剧可以分成旧剧和新剧，旧剧当时又叫“文明戏”，是在中国传统戏曲上结合了一定话剧的基础，旧剧的明显特征就是没有剧本，演员可以临时发挥，而且还没有女演员，女角都是男扮女装。而宋春舫推广的新剧叫“爱美剧”，这样的戏剧就规范多了，不仅有剧本，也有了专门的女演员，而且不以盈利为目的，这就是现在话剧的早期雏形。第三个事就是，他提倡推广导演制，咱们说了以前的话剧没有剧本，也没有导演，演员自己随便来。他提出应该有人专门出任“导演”。但是宋春舫只是提议，落实这个导演制提议的是洪深。
宁殿弼：是的，他在教学期间，写了《宋春舫论剧》，在当时轰动很大。1918年的时候，《新青年》出了一本“话剧改良”的专刊，宋春舫在里边写了一篇《近世名戏百种目》，这里边介绍了13个国家58位戏剧家的作品，都是外国戏。
宁殿弼：确实不小，但是很奇怪就是他在戏剧界的知名度很低，我手头有一本中国戏剧出版社出的《中国戏剧家大辞典》，这里面收录了辛亥以来的中国戏剧家1万多人 ，连我也在里边，可是就是没有宋春舫，这真的很遗憾。我又查了《中国大百科全书：戏剧卷》也没有他的条目，我觉得挺奇怪的。
宁殿弼：他主要是翻译的多，另外就是《宋春舫论剧二集》和三集(《凯撒大帝登台》)都是在青岛写成的。而且有资料说他当时在青岛想翻译人的《尼伯龙根曲》，但是吧，他在青岛出的后两本宋春舫论剧都不如第一本影响大，因为时间晚了，而且不久抗战就爆发了，大家不关注戏剧了，而他1938年又去世了。
“他的藏书票中间写着一个字母，是B和C融合在一起。C是指褐木庐Cormora，B是指Bibliophile藏书家。”
记者：我看过您的《我的藏书票之旅》，发现您的收藏很丰富，那您是什么时间开始进行藏书票收藏的呢？
吴兴文：应该是我大学毕业以后，大约1984年，我在书店工作，认识了许多年纪大的老先生，开始接触到这些。后来我在台北八德一家日文旧书店，叫“二间堂”，这家老板和“三省堂”的人认识，我从他的一本旧的日文期刊《书物展望》的合订本封面上，看到一张藏书票。我一看就非常喜欢的。那时，市面上对藏书票的关注还不如现在这样高，价格也不贵。但是我当时还是花了800新台币，这对当时的我来说也很多了。
吴兴文：其实，咱们以前的古人是不用藏书票，他们用藏书印，就是在自己购买、收藏的书上盖印章，表示这个书是我的，这种印你肯定见过吧，这是古时就有的习俗。但藏书票是从西洋传过来的 ，欧洲人在古登堡推广了印刷术之后，书籍开始大量出现，藏书票也开始出现。藏书票在西那里就和咱们的藏书印很像，一般是贴在书上的。现在有些出版社在出书的时候，会印一些藏书票和书一起卖，这些藏书票一般是复制这个书原作者的藏书票。我认为这是一种营销手段，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藏书票，因为藏书票应该是代表书籍购买者身份的，而不是书籍作者或者发行方的。
吴兴文：大约是“五四运动”后，那时中国要主张学习西洋文化，有一大批人出国留学，中国也开办了很多西的学校。这种藏书票的风气就逐渐传开了，之后一直流行到20世纪40年代。当然现在还有人用，但更多的是把这种藏书票作为一种藏品收藏而存在的了。
吴兴文：我收到有一张“关祖章”的藏书票，应该是1913年的，这不仅是我手头有的，应该也是目前发现的中国最早的藏书票了。
吴兴文：有几张的，最早是我1989年在收到的。当时一方面大家不重视这种东西，另一方面就是朋友知道我收藏这个。就告诉我在琉璃厂看到“褐木庐”的书了，我去看了之后发现几本书，书上有“褐木庐”藏书票，我就连书一起买下来了。这之后我又收了一枚宋春舫的藏书票，更惊奇的是还发现他除了咱们常见的那种写着“褐木庐”三字的版本以外，还有一种写着“春舫藏书”并在四周画了青龙、白虎、朱雀、玄武的藏书票，这应该是他晚年的一种。
记者：我看到一个资料，说宋春舫的“褐木庐”在上世纪90年代上海的一个藏书票收藏展览中得了一等，我不太懂如何欣赏藏书票，您觉得宋的藏书票很精美吗？
吴兴文：他的藏书票设计得比较巧妙，我们现在知道Cormora(褐木庐的英文名)这个词是宋自己造的，他的藏书票中间写着一个字母，是B和C 融合在一起的。B不是指book(书)，而是Bibliophile藏书家的缩写。C 是褐木庐的英文Cormora的缩写，而Cormora是Cor高乃依(Corneille)，mo莫里哀(Moliere)，ra拉辛(Racine)三个戏剧家的缩写。他很巧妙的把自己的身份、藏书楼的名字都融合在了一起。
吴兴文：存世量来说还是比较大的，毕竟宋春舫原来的藏书很多。价值这个这么说呢？这个我不好评价，但是我可以说宋春舫是把藏书票与实际收藏、运用结合的最好的一个人。他的藏书票不仅美观，而且实用，每一个藏书票上都有这本书的分类和编号，他还专门编了一本《褐木庐戏剧目录》可以和藏书票上的编号相呼应，他做藏书票，不仅是美观，实用性也强，而且从这些东西来看，他很有志做一个私人图书馆出来。当然，由于时代的原因，这个想法没有完成。
吴兴文：我觉得这是个误会，没有什么世界三大戏剧藏书家，是因为褐木庐用了三个戏剧家的名字，后来就有人传闻附会成了宋春舫是世界三大戏剧藏书家，反正我没有见过另外两位的名字。林心如王力宏吻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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